今天在搜狐看到这样一篇文章《谜团因逝者而永恒》,搜狐已经删除此文,这个版本是凤凰博报的版本,从网上搜索的版本里面竟然还有删节版,不仔细看还没看出来……原来不光电影要删节,博客文章也可以删节。
这篇文章,从李作鹏的去世这一个例子对历史做了一番讨论,引来我一阵唏嘘。
我对中国近代、特别是某党的历史一向很有兴趣,特别是某党对自己的历史的记录简直就印证了某党曾经的敌人胡适先生的名言——“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新华社资深记者杨继绳说:“新闻记者就是对历史负责的人,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中国古代史学家强调‘史德’,他们在修史时坚持善恶必书,书必直言,为了保持史家的情操,有的人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这就是社会良心的体现。”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一百年之后,后人来看我们现在的历史的时候,还会对我们的历史书写者们做出“善恶必书、书必直言”的评价吗?我不仅希望“再过50年、100年,人们才能回过头来,给这段历史以更客观、更公正的评价与总结”。我更希望,“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原本鲜活的细节”,不会“无可挽回地变成一朵朵缺乏色彩的干花”。
这里,我仅仅是唏嘘而已,不能责难书写历史的人,该负责的不是他们,我仅仅是对正在真实的记录“鲜活的细节”的人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幸好,我们还有李志绥医生的《毛XX私人医生回忆录》这类书籍,(至今某党的公开言论里都还没有找到其书的大谬误,只在一些小细节上挠痒痒)。可是,这样的书太少了,对于我们这个信息极度畅通的时代,真相还那么难寻,真是我们的耻辱。
另外,还推荐杨继绳的《墓碑——中国六十年代大饥荒纪实》,网上能找到版本,据说没有实体书。这也是一本记录真实的细节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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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http://yangjl.blog.ifeng.com/article/2000940.html
谜团因逝者而永恒
陶短房
李作鹏去世了,在林彪所谓黄李吴邱“四大金刚”里,他是最长寿的一个。
10年文革,一次坠机,永远改变了这几位久经戎马军人的后半生,“9.13”后11天,李作鹏被“离职反省”,软禁到顺义北京卫戍区营房,1972年被关入秦城监狱,1980年被批捕,1981年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确认为林彪反革命集团主犯,判处有期徒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祸国殃民,罪有应得”成了压在李作鹏等4人头顶上的“铁帽子”。
通过五花八门的严肃或不严肃作品,许多中国人曾经得知,李作鹏靠巴结林彪攀上副总参谋长、海军第一政委宝座,迫害过包括海军政委苏振华等一大批老干部,而最大的罪行,则是“篡改总理指示,在‘9.13’事件中放跑林彪座机”,而他本人也被描绘成只知溜须拍马、庸碌无能的窝囊废。近年来,“历史翻案风”又自上而下、自外而内地刮了个遍,曾被贬入18层地狱的林彪被一些人捧为百战百胜的军神,其在“文革”期间的责任也被一些人“推倒重说”,和林彪脱不了干系的黄李吴邱自然也“时来运转”。
曾几何时,李作鹏在红军时期的表现无人提及,抗战历史成了空白,解放战争的履历也只剩下无可回避的6纵副司令、43军军长这些空洞头衔。他曾18岁进入中央军委下属机关,是红军、八路军中寥若晨星、自己培养的“科班”参谋人才,更是为数不多从参谋岗位转入指挥岗位、又从指挥岗位转入政工岗位,不仅“军政双优”而且主角、配角都能唱的“全活人”,在抗大学习期间他受到林彪赏识,随林彪上抗日前线,担任115师侦查科长、作战科长,但林彪不久后即受伤缺席几乎整个抗战,李作鹏则继续受到罗荣桓的重用,并随之进入东北,开始了人生最辉煌的一段。长期以来,这些史实被有意无意地回避、雪藏,一顶“林彪集团主犯”的帽子仿佛涵盖了一切,他在海军迫害他人的历史被大书特书,而自己也曾是“斗争对象”则很少提及;他“生平最得意之作”的海南岛之战被无声抹煞,这场被称为“登陆战奇迹”的海上大捷,原本的两位指挥者,一度只留下韩先楚一人的历史痕迹;甚至他须臾不离的墨镜也被当作“腐化”的标记,很少有人知道这是一次大捷的战利品,所遮掩的则是抗战时被日本毒气熏坏眼睛的遗憾。
曾几何时,这一切又在某些人的笔下被颠覆过来:李作鹏不但是“红小鬼”,还是“中共密码战的权威和元老”;他所在的6纵和43军,也成了从东北打到海南岛、所向披靡的铁军;他并未迫害过苏振华,相反还保护过他;他也没篡改过总理指示,放跑林彪与他无关……胡适曾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而在这人为涂抹的一层层“伪装色”背后,真正的历史是什么,又有几人知晓?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曾经晦涩不清的东西会被看得更清楚,如李作鹏是参谋人才,但恐怕不是什么“密码专家”,因为他在中革军委二局担任的是负责校译的三科长,而并不担负破译任务;如并无多少证据证明他“勾结江青集团”,相反,很多证据都证明他和江青一伙不合;再如所谓“大舰队”介入“9.13”事件也似证据匮乏,庐山上黄李吴邱的“炮轰”终究还算是“阳谋”,而林立果所策划的一切,包括林彪的出逃,李作鹏未必知根知底。
但更多的谜团恐怕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成为永久的悬念,如“9.13”的真相,如林彪、乃至那个特殊时期“军委办事组”的活动,都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梳理脉络、尤其细节,越来越多的后来人将无法获得一手资料,而不得不在汗牛充栋的官样文章,和五花八门当事人后代的翻案之作中打哑谜。
1983年黄永胜去世,2002年是邱会作,2004年是吴法宪,李作鹏的去世让“四大金刚”的历史彻底划上了句号。对于这些当事人而言,他们最关切的是历史将怎样评价自己,因此重病缠身、最早辞世的黄永胜曾高呼“死了也要弄明白”,被认为和“9.13”最无瓜葛的邱会作、和整个事件关系最纠缠不清的吴法宪,更是通过自己和家人的口和笔,不断为自己张目,在解开一个个谜团的同时又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新的谜团。而被称为“沉默寡言”、最有学问和城府的李作鹏,除了坚持至今的“承认责任,不承认细节”的“认罪原则”,更多的秘密,恐怕都将随着他的辞世而变成永恒的谜团。尽管人们还可以期待他未刊出的回忆录,但以吴法宪已发表的类似文字为参照,这些回忆录即使面试,也未必有更多的史学助益。
成败荣辱,俱归尘土,不论服与不服,认与不认,李作鹏都可以带着满腹轶闻和疑问告别这个世界。作为那个特殊时代过来的人,也许身后评价将令他们不忍瞑目,而对于我们这些后来人,唯一的期望只能是,这段特殊历史的真相,不至因这些当事人的一一辞世,而最终成为永恒的谜团。“断代为史”,或许再过50年、100年,人们才能回过头来,给这段历史以更客观、更公正的评价与总结,尽管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原本鲜活的细节,会无可挽回地变成一朵朵缺乏色彩的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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