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变革

陶菊隐先生在《武夫当国》里面写到，

“……晚间7时许，该队二排排长陶启胜出来查夜时，看见兵士金兆龙正在把子弹装入枪膛，就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想造反吗？’金大声咆哮回答说：‘老子正是要造反！’说罢，就与陶揪打起来，并提高嗓门大喊：‘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同棚兵士程定国闻声赶来，从陶的背后用枪托把他打倒。陶仓促爬起来逃走，程又开枪击中了他的腰部。紧接着，代理管带阮荣发前来查问，也被兵士吕中秋、徐少斌开枪打死。……”

这看起来像部队里一个排小小的哗变，可是伟大的武昌首义、伟大的辛亥革命就这样开始了。

在毫无纪念的平淡中，我们可曾想到，原来十月十日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九十六年前的这天，这样一个小小的事件改变了整个中国的命运。这是一场自秦始皇构建了这样一个统一的中国以来中国所发生的最伟大的社会变革。自此，几千年来的自上而下的帝国政治架构走到了尽头，而一种由下而上的，以自由民主为基本理念的，全新的政治架构出现在中国人面前。从此以后，中国人以为自己从近代开始的进步、民主、科学的伟大梦想看到了光辉的希望。

可是，今天，我们回首武昌首义后近百年来中国所走过的路，中国人从来没有一天实现了自己进步、民主、科学的梦想。袁世凯没有，孙文没有，汪精卫没有，蒋中正没有，毛邓江胡更没有……百年了，进步、民主、科学还是中国人心中的一个梦。梦何日成真？没有答案。

今天，我们怀念。同时我也在想，千百年后，当我们的后人谈起我们的历史的时候，那些党与党的势不两立，主义与主义的水火不容必将归于尘土，而伟大的辛亥革命必将浓墨重彩。

——写于二零零七年十月十日，是日为辛亥革命九十六周年